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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亥革命,是中国历史上最摧枯拉朽的一次时代改易。从武昌起义到满清垮台,一共只用了4个月的时间(1911年10月10日到1912年2月12日)。
对于辛亥革命的研究,多侧重于政治领域。对军事领域,尤其是辛亥革命尾声阶段的军事领域,论述极少。
这助长了某些人鼓吹所谓辛亥革命只限于“汉地十八省”、“革命军处于军事劣势”的谎言。
今天,就稍微介绍一下辛亥革命尾声的军事态势。
到1912年1月,南方(含西南)地区基本已经全部光复。包括:四川、湖北、湖南、广东、江西、云南、贵州、浙江、江苏、安徽、上海、福建。
北方地区:
陕西和山西也全省光复,革命军正与反扑清军展开激战。
陕西方面。革命军与清军在潼关等地展开反复拉锯战。潼关三易其手。战线逐渐稳定在华阴、凤翔、乾州一线。
山西方面。清军投入最强的反扑部队。革命军失去了太原和大同。但山西南部的革命军在陕西革命军支援下,逐渐稳住阵脚。山西北部的革命军在阎锡山指挥下,反杀向蒙古地区。1月12日,山西革命军占领了包头。1月16日,又占领了萨拉齐。
山东方面。革命军控制烟台、文登、登州等沿海地区。1月下旬以来,清军和劣绅展开反扑。双方激战中。
东北地区。庄河、复州、凤凰城、营口、辽阳、海城、铁岭、拜泉、宁远、开原等地,先后爆发大小不等的起义。其中,庄河、复州地区的起义军(发展到4000多人),在顾人宜领导下,一直坚持到满清垮台。大量清军和巡警倒向顾人宜。尤其是清军王东海部一个完整营投奔了庄河起义军。
新疆地区。迪化起义失败。可是伊犁起义却成功了。革命军消灭了伊犁旗营,杀伊犁将军志锐,宣告成立“中华民国新伊都督府”。随后,新疆的革命军与清军在精河、西湖地区对峙。
河北、河南。先后爆发了滦州起义、开封起义、天津起义。这些起义虽然失败,却证明袁世凯军内部不稳。
境外。居住在俄国境内的中国侨民,在张宗昌指挥下编组为骑兵队,乘船归国参加革命。
以上是截至到1912年1月的军事态势。全国大部分地区已经光复,剩下的地区也几乎全部在战斗或酝酿革命。满清残余势力脚下已无一块安稳土地。
此时,革命军约有40万人的正规部队。其中约近20万人(17个镇)集中在江苏,准备北伐。约近10万人集中在湖北。
清军方面。袁世凯只有7镇不到10万人的部队。清军的巡防营等,各地加起来大概还有4万人左右。这些军队散布在山西、陕西前线,以及山东、河北、河南地区。已构不成集中打击力量。
兵力上,革命军已经处于绝对优势。
财政方面。两军都缺少粮饷。相对来说,清军只剩下很小而且极不稳定的地盘,军费更为缺乏。
但是,自第二次鸦片战争以来,满清的财政和税收,实际上已经落到西方列强手中。
帝国主义列强不肯把财税移交给革命军。但是革命军有上海和广州等地的财源,总体还是比清军宽裕。
但革命军也有重大缺陷。孙中山虽然名为领袖,自己却没有嫡系的一兵一卒。革命党又分为同盟会和光复会两大系统,彼此关系不好。
而袁世凯是北洋新军的绝对领导。但北洋军内部也有不同倾向。段祺瑞赞同革命、冯国璋较为保守。而冯玉祥等中下级军官则不乏激进革命派。
至于袁世凯个人。他也无意为满清卖命。袁世凯组织清军在陕西、山西、山东等地的反扑,只是为了增加与孙中山的谈判筹码,为他自己当总统铺路。虽然各国列强普遍都支持袁世凯。但真要死拼到底,袁世凯的军力和财力其实是远远不够的。
另一方面,革命军也制定了最后决战方案,大体如下:
鄂湘部队为第1军,沿京汉铁路前进。
宁皖部队为第2军,向河南前进,最后与第1军会合于开封、郑州之间。
淮扬部队为第3军,烟台部队为第4军。他们的任务是光复整个山东,会师于济南。
陕西、山西部队为第6军,直接进军北京。
东北和秦皇岛部队为第5军(一度为第2军)。
袁世凯的军事部署则有很大问题。他把清军主力投入到山西和陕西前线,在中原地区则极为空虚。而革命军主力集中在江苏,正可以直捣黄龙。
(这有袁世凯个人的小算盘。他为了当总统,想把山西也拿到手做为筹码。而反扑陕西的清军,则有八旗部队督战)
革命军在各地最后军事行动如下:
中原地区。2月7日,徐州的一部清军起义。张勋逃离徐州。革命军的浦军、淮军、粤军,先后抵达徐州。徐州光复。2月11日,湖北革命军光复新野。
山东地区。1912年1月,烟台方面的革命军得到了两支海上援军。一支是福建和上海部队。他们配合当地部队,与反扑清军展开激战,于2月13日收复黄县。
另一支抵达烟台的援军较为特殊。他们的指挥官是蓝天蔚,原东北新军指挥官。1912年1月3日,孙中山任命蓝天蔚为关外大都督兼北伐第二军总司令,令其负责东北方面。
1月16、17日,蓝天蔚指挥1000名革命军(主要为上海革命青年)乘船自上海抵达烟台,随后开往东北。2月1日夜,蓝天蔚率领先头600人在貔子窝等地登陆。2月3-4日,蓝天蔚军与东北本地的庄河起义军会师,击败清军巡防队,俘虏清军帮统李子镜、管带陈宝珊。李子镜随即倒向革命军,号召各地清军投降。
2月6日,蓝天蔚军光复瓦房站;2月10日,光复庄河厅城。就在同一天,日本方面对蓝天蔚进行干涉。日方宣称蓝军的登陆和作战区域,为日军划定的“中立区”,要求蓝天蔚停止作战。驻扎旅顺的日本陆军第22步兵联队也摆开干预姿态。
另一方面,孙中山已经答应让袁世凯当总统。如前所述,孙中山个人实力不足。让袁世凯当总统,本无不妥。
至此,袁世凯再无必要为满清卖命。2月12日,满清正式宣布垮台。
孙中山随即通知各地起义军,停止战斗。
值得一提是,阎锡山指挥的山西起义军,正准备攻打蒙古地区的归化城。由于停战令,计划取消。
但并非所有地区的战斗停息。陕西方面,升允(蒙古镶黄旗)指挥的清军还妄图继续进攻。他还玩了一次诈降把戏。2月18日,清军开始攻打咸阳。可是清军大势已去。
2月23日,陕西革命军在咸阳击败清军。此为辛亥革命最后一战。
升允吃了败仗。2月底,他手下的军官得到满清已经垮台的消息,纷纷倒向革命军。转向革命的袁世凯也命令出兵镇压升允。3月6日,升允丢下部队逃亡蒙古,后半生基本靠日本庇护。
综上所述,辛亥革命的武装斗争几乎遍及全国各地,也包括东北、新疆和蒙古地区。
所谓“辛亥革命”只限于“十八省”以及清军“优势论”,是彻头彻尾的谎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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